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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析越南审查制度变迁:同性、情色都在放宽,但决不允许“九段线”出现

2022-09-20 01:10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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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空山

最近,“越南实行电影分级”的消息引发广泛关注,不少网友表示羡慕。

实际上,越南电影分级已实行多年,但一直有“鸡肋”之感。

直到2017年更新分级体系,才与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分级制度相近。近两年的审查有所放松,情色、暴力、犯罪被一定程度放行。其《电影法》也几经修订,保守势力和电影人数度交锋。

01 临时撤映、紧急删减和罚款

2017年前,越南电影仅分两级——

P(普遍級):适合任何年龄的人士观看。

C16(限制级):16岁以下人士禁止观看。

这样的制度,导致一些情色电影无法顺利公映,比如大名鼎鼎的《五十度灰》,该片曾在中国香港、中国台湾上映,分级分别为III级、限制级,均需满18岁才可观看。

2015年,《五十度灰》引进越南,计划2月12日周四晚开画。结果,上映前一刻全国影院突然取消公映,并进行大规模退票。

撤映一天后,影院开始重新售票,并放映删减后的新版本。新版本删除约20分钟画面(正片总长度124分钟,情爱场面约20分钟),被媒体称为“亚洲版”,分级为“C16”。

值得一提的是,《五十道灰》的原著小说,在影片上映前已于越南出版发行。

2015年9月,河内一次会议上,越南电影局提出新规:一部电影中,情爱镜头持续时间不得超过5秒。

当时越南国家电影局领导为Ngo Phuong Lan(音译 吴芳兰),吴芳兰要求,一部电影的性爱场景不得超过三幕。

也就是说一部电影的情爱镜头,累计不得超过15秒。

当时越南在整个文化、娱乐领域,都相对保守。

2014年,一个名为 Huong Tram的歌手,被罚款 1000 万越南盾(448美元),因为她穿着“暴露”礼服的照片在网上疯传。

2016年4月,一位女模特穿着“透视装”出席公开活动,也被当局惩罚。

当年5月,越南实行新规,禁止模特和选美比赛的获胜者拍摄裸照并在网上发布,同时禁止穿着“暴露身体敏感部位的冒犯性服装”拍照上传。违反规定的人将面临工作禁令,并被剥夺头衔。

02 新分级制度生效,审查在对抗中放松

2017年1月1日,越南实行新的电影分级制度。电影局领导吴芳兰向媒体表示,该分级体系参考了新加坡——

P(普遍級):适合任何年龄的人士观看。

C13(辅导級):13岁以下人士禁止观看。

C16(限制级):16岁以下人士禁止观看。

C18(成人级):18岁以下人士禁止观看。

此举无疑振奋了越南电影人,但也有媒体表示“电影审查员是一个善变的群体”。不过审查整体走向宽松。

2020年10月,河内法新社发文《越南社会保守风气日淡 电影审查尺度有所放松》。

其中写道“例如原本在越南电影中被视为禁忌的性爱、暴力、同性恋、双性恋等课题,如今不再被审查机构断然压下或裁剪,而是逐渐融入新锐导演们的作品中,得以展现在观众面前。”

陈清辉的犯罪电影《罗姆》发挥了积极作用。2019年10月,影片未经审查参与韩国釜山电影节,并斩获“新浪潮奖”。回国后,陈清辉被罚款,影片审查历经数月,引发巨大争议。

《二凤》导演黎文杰透露:“在那之后,越南电影局不再随意删减镜头,而是开始作出调整,以赶上现代人的品味。”

《罗姆》聚焦少年犯罪

新一代影人的不断奋斗,也促进越南电影多元发展。

导演潘灯贻2019年接受采访时说,以前越南电影院充斥着国外、好莱坞的商业电影,不被政宣绑架的越南语电影很罕见,现在情况好很多了。

2019年底,惊悚片《姐姐妹妹》在越南顺利公映,暧昧性女女海报在影院外公开张贴。影片并非标准的女同性恋电影,但有女女情爱镜头,审查仅要求将其中一个镜头缩减30%,并删掉两三句粗话。

但电影人渴望更多空间。

2020年12月,文化、体育和旅游部在胡志明市召开会议,讨论是否添加电影新分级“C21”,即21岁以下观众禁止观看。与会者大多为电影创作者,均同意此举。影院代表反对,因为 C21会使影院失去 18 至 20 岁的客人。

影院代表建议,直接删除C21,现有的C18足以代替。

此时《电影法》已在越南全国进行了三次修订,计划2021年给提交政府。

03 “九段线”禁止出现

越南在南海问题上一向跋扈,不承认“南海断续线”(“九段线”)内的海域属于中国。

2022年,《神秘海域》失去在越南公映的资格,因其中的地图按照中国通用地图展示了“九段线”。

越南通讯社援引政府机构电影部负责人 Vi Kien Thanh 的话:“我们观看后,决定禁止发行这部电影,因为其中有臭名昭著的九段线非法图像。”

2019 年,梦工厂的《雪人奇缘》(中美合拍),也因“九段线”被禁映。2020年,Netflix也因为同样的“违规行为”,被要求删除《松树谷》(澳洲剧集)系列的几集。

《神秘海域》今年3月14日在内地公映,票房1.4亿。

今年5月,越南召开的国民会议上,对《电影法》的讨论也主要强调“警惕电影用于政治和领土争端的目的”。

04 怎么审来越南拍片的外国剧组?

关于越南《电影法》争议的最新报道,出现在2022年3月。

争议焦点:是否要求来越南拍摄电影的外国剧组提交完整剧本。

该话题在第十五届国民议会上进行充分讨论,代表意见分为两类。

一、全面简化行政流程,只需要提供剧本摘要、涉及越南的剧情细节,灵活变通吸引更多外国影人。

二、提供完整的、详细的全片剧本。

越南文化、体育和旅游部领导阮文雄(音译)坚定选择“完整剧本”,他说:“我们研究了中国和泰国的电影法律,它们都需要完整的剧本。”

他质问:“我们不了解整个剧本并接受了关于越南的部分,如果影响未来的政治安全、国防安全,谁来负责?”

阮文雄(音译)

而“灵活派”代表Trần Văn Lâm认为:“加强国家管理是必要的,但也没有必要做得太具体、太细致,给电影活动带来困难和制约,”

当时的会议,还讨论了是否建立国家电影发展基金,如何吸引个人、组织等社会资源参与电影制作,加大剧本投入,鼓励主旋律制作等问题。

总体来看,越南政府鼓励电影人在“政治红线”内积极创作,但“政治红线”限制的广度、深度,仍由政府决定。

*参考资料:

Draft amendment to cinema law receives controversial comments

https://vietnamnews.vn/politics-laws/1169569/draft-amendment-to-cinema-law-receives-controversial-comments.html

Vietnam Bans ‘Uncharted’ Over Map Showing China’s Controversial Territorial Claims

https://www.hollywoodreporter.com/movies/movie-news/vietnam-bans-uncharted-1235110778/

The clean cut: Re-edited '50 Shades of Grey’ hits Vietnam theaters after premiere setback

http://www.thanhniennews.com/arts-culture/the-clean-cut-reedited-50-shades-of-grey-hits-vietnam-theaters-after-premiere-setback-38781.html

Vietnamese supermodel faces fine for sheer dress

http://www.thanhniennews.com/arts-culture/vietnamese-supermodel-faces-fine-for-sheer-dress-61571.html

New C-21 movie rating sparks controversy

https://vietnamnews.vn/life-style/830121/new-c-21-movie-rating-sparks-controversy.html

Vietnam Mulls “5-Second Rule” for Movie Sex

https://www.hollywoodreporter.com/movies/movie-news/vietnam-mulls-5-second-rule-826869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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